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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原寸草之心nbsp也想望见万里霞

有个三俗笑话是这么说的:某男遭女友劈腿之后,在街头偶遇那小蹄子正与新欢缠绵,某男从心脏一路剧痛到精囊,遂拍马赶去,对那新欢说:我用过的旧货,你还来循环使用,够低碳。小蹄子粲然一笑:外面一寸是旧的,里面全是崭新的。

我想起90年代那部《北京人在纽约》,以上对白亦完全可以在王起明、郭燕和大卫之间展开(王郭夫妇赴美后离婚,郭嫁大卫)。洋人总是能比我们走得更远,此事不可多思量,一思量只觉风急雨骤芭蕉凉,我们还在苦心孤诣地准备探月计划时,人美国佬早就去叩访火星了。

武侠里总说:一寸长一寸强。我个人理解,这说的不仅仅是擂台。在身体某些局部,我们不如欧美人,不如非洲人,甚至比一条死蛇更弱——蛇有七寸,你有么?

人的尺寸,包括肉身的尺寸,也包括思想的尺寸。尺寸不能抵达之处,尴尬便油然而生。前几年鏖战的韩寒和方舟子,都有各自的短处。

韩寒的价值观当然比方舟子正得多,但一旦转入大格局的思辨,学养上的缺陷就显现出来。而方舟子则根本是胡搞,对科学领域的一切问题都敢以专家姿态发言,仅就妇产科而言,他就曾说过坐月子是一种陋习,经期行房完全没问题,云云。其重口味令人心折。方氏理论若是风靡开来,情人旅馆的服务员们就悲催了:她们每天做保洁时都会从不同房间跌跌撞撞地跑出来,凄厉地喊“杀人啦”。

据说,钱学森在火箭、导弹方面,几乎没受过任何非议,是公认的权威专家,但在导弹的射程之外,他却留下了一桩被后人诟病的公案:鼓吹亩产万斤。他以力学专家的身份,根据太阳每年落在每亩地的能量推演出了理论上的亩产量,其间的逻辑关系,连我这样没种过田的人看了都发笑——倘若晒太阳就能决定生物的发育,那我天天只晒胳膊大腿就能长成姚明,只晒脑壳就能长成爱因斯坦,只晒鸡鸡就能长成俄罗斯妖僧拉斯普京。

钱学森能参透苍穹,却参不透田埂的一株稻。每个人都应该明白自己在某一领域的知识长度,钱学森不可教农民种田,我不可教韩寒开赛车,方舟子不可教熟妇行房——我或许都比他要专业一些。

对这个世界而言,我们走过的路只是一寸,而未走过的崭新之路是一光年。即便是这一寸旧路,我们每日进进出出,仍不敢自言烂熟于心。

前不久有读者询问我是否留有10年前一篇文章《百夜夫妻》的底稿,他对最后一句话印象至深,而我已毫无记忆,那文章若丢在大街上,我是绝不敢认领的,只好追问他,我说过什么。若按方舟子们的逻辑,我只能承认,那些文字是别人代笔的,多年前某个黄昏,我在家种田种得好好的,刚浇完第二桶粪水,一群人忽然把我掳来,强行把我塑造成了脚踏黄色祥云的文字版西门庆。

在我们这个时代,跨界通才已经绝迹。有时我常觉诧异,民国之人何以就能在战火和饥贫里穿梭于不同的水域,新月派诗人会写政论,研制炸弹搞暗杀的人能当北大校长,拿手术刀的可以做文豪,律宗大师懂诗词书画音乐戏剧还画过光屁股女人。而活在当代的我,又会码字又会烹点小菜,已经感觉自己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了,已经很跨界了。其实我流连厅堂和厨房的缘由,是人生的天空已渐渐现出暮光,不得不找些借口逃避卧房。老男人的鼠目,实在没勇气面对自己那一寸长的光华。

肉身能走多远,学识能走多远,尚能靠药物和耕读支撑,而精神能走多远,则近乎不可逆转的宿命。《南方人物周刊》曾经有一期昂山素季访谈,述及缅甸的奈温将军80年代镇压了民主运动后,内心备受煎熬,退休后靠修行来寻求平静,直到去世。这年头连刽子手都在修行,我们亦该打打坐了,冥思一下自己的罪孽和虚妄,这将决定我们望到的是万里霞光,还是阿鼻地狱。

刘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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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栏作家、前媒体人,著《丧家犬也有乡愁》、《领先处男半目》、《丢下宝钏走西凉》流氓三部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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